2007年9月29日 星期六

父子

每個星期六早上,如果經過學校的停車場的話,我都會遇見一對父子。因為那位父親是系上的教授,所以我才特別注意到他。他的兒子已經是個少年,頂著一頭不算短的頭髮,斜掛在額頭上。


我跟那位教授並沒有課業上的交集,沒有說過話,甚至也沒有寒暄過。不過,校園小小的,很多陌生人其實彼此都擦身而過好幾次。我和那位教授也在系辦公室外的樓梯間、前往另一個校區的陸橋上、圖書館裡碰過幾次面。他是嚴肅以及嚴厲出名的人,很不好親近,眼神裡總有一道令人疏遠的目光。我得承認,這些小道消息有些是從同學口中聽來的。

不過,每個星期六早晨,當我看見他和他的少年兒子在一塊的時候,他們總是有說有笑的。父親會微微地傾著身體和兒子對話。
我的心情也會沒來由地輕鬆起來。

今早,剛好碰到他帶著笑容走向他的車子,我眼睛的餘光看見車裡的少年也正微笑著,看著他父親。

我很喜歡每個星期六早上,在校園停車場遇見這對父子。

2007年9月25日 星期二

污點


好像上個星期還在夏季,這兩天街景就出現了秋色,空氣裡則是冬季的溫度。也許是今年夏天的溫度過於宜人,昨天出門的時候,儘管全身包裹了圍巾,外套,長褲,長襪,身體卻像是失去對冬天溫度的記憶了一般,仍在層層的衣服下發抖。

今天,手也戴上了手套。往學校的路上,我走著走著,偶然撇見藍色的手套上有個深藍色的點點。撇不走,也擦不掉。在我仔細端詳過後,發現這是個藍色原子筆的水墨。心裡嘆了一口氣。皮手套上的原子筆墨水大概是永遠也趕不走了。
這個墨跡看起來,應該已經有一陣子了。墨點的邊緣,順這皮革的紋路有點暈散開的痕跡。像是夜裡晴空中的明月一樣,邊緣散著模糊的光暈。邊走著,我的腦子想得發皺,到底是什麼時候做了這麼粗心大意的事。
在口袋裡放原子筆這事是這個夏天才開始的習慣,這個藍色的墨水卻應該是在夏天之前就沾上的。
我沒想出個原因,不過思路卻同時延伸到另一件衣服上的髒汙。
前幾個月,我也在夏天的麻織長褲上發現一個淺淺土黃色的污漬,淡淡的,輕渺到不足以在眼裡留下任何痕跡。不過,我還是發現了。是茶漬。我於是開始思索,到底是哪一次喝茶不小心撒了呢?可是想著想著,卻也沒找出的理由,因為記憶裡有太多如此這般的意外了。
對於那個汙點,我也是皺了眉,氣自己的不經心。

我很仔細地想盡辦法向刷去長褲上的髒污,可是卻是拿它一點輒也沒有。
其實懊惱過後就算了,只是這些汙點就如此成了心裡輕輕的嘆息。